明暗·[二十五]本从光中来
军训真的累die,但还是要祝大家中秋节快落!
这节文章写得我热血沸腾,希望你们能喜欢。
各大晨报都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:“少将哈尔墩与昔日头牌仙霓裳今日订婚,两人好事将近。”
倒是有人揣测这一事件背后的政治动向,不过绝大多数市民只将其看作日常八卦罢了。毕竟对于他们来说,眼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。
只不过,总有人在默默负重前行。
“少将,订婚舞会就要开始了。”胡青敲了敲哈尔墩的卧房门,出声提醒道,“客人都到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哈尔墩拉开门。
他穿着一身定制的西服,头发用发胶固定得很好,看起来华贵极了。
装饰华丽的大厅里宽敞亮堂,花团锦簇,所有的李氏亲族和政府宾客应邀而至,笑谈声不绝于耳。
“大家好。”哈尔墩站到李元昊身旁,微笑着招呼来客,“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订婚礼。”
众人接着寒暄一番,直到管家高声喊道:“霓裳小姐到了。”
大家就让出一条路来,柳惜音由秋水陪着,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,也停在李元昊的身侧。
这群绅士、太太们中总是有道貌岸然的人认为她的出身太过卑下,看不上她的。
但她身着一袭白色礼服,看起来优雅而高贵,周身的气质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名媛小姐,甚至更胜出几筹。
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反差的个中原因,便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吓得魂不附体。
场面混乱起来。
柳永眯了眯眼,随着慌张的人群涌出了大厅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,一直以来随侍他的魏溪不见了踪影。
枪响时,柳惜音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李元昊,自己却被子弹贯穿了身体。
左肩上,温热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,染红了她雪白的礼服,像极了盛开的罂粟花。
“快叫救护车!”哈尔墩急忙抱起她,大声喊着。
张益早已带着人追了出去。
胡青和伊诺扶起被柳惜音推倒的李元昊。
他气得不轻,破口大骂:“真他娘的反了天了!敢在将军府如此放肆!”
柳惜音痛苦地大声呻吟着,哭得梨花带雨,十足惹人怜爱。
“你们好好照顾她。”李元昊交代着,“伊诺,快随我去书房!”
秋水则紧紧地握着柳惜音的手,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:“放心吧,没事了。”
魏溪击中柳惜音后,背着狙击枪一路狂奔。
他沿着众人事先讨论好的路线,七弯八拐,跑得很远,时不时还放慢了速度等着张益一行人追上来,为另一边的行动拖延着时间。
估摸着差不多了,他陡然提速,毫不费力地甩开了他们,闪进一条窄巷里。
他从巷子尽头的垃圾桶里拣出了一个小提琴包,又脱掉了大衣外套,把它和戴着的帽子、眼镜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
然后他把狙击枪塞进包里,就提着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。
他现在只是一个去替自己的主子取乐器的平常仆从而已。
军区医院的救护车来得很快。
随车的医生查看了柳惜音的伤势,松了口气,道:“放心吧,虽然看起来很吓人,但只是贯穿伤,你们又及时做好了止血工作,所以并不是很严重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替她做着简单的包扎。
车子开得没有来时快了,力求平稳,以防颠簸。
“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嘛,总是受不住这些疼痛的。”他又给柳惜音打了一针止痛剂。
秋水本来默默地为她擦着鬓边的汗,听到这医生的话,不禁有些好笑,又有些心疼。
她觉得柳惜音演得可真像——说起来,他们组长可是最能忍耐的一个人了。记得有次执行任务时,柳惜音为了掩护一名同志,也是吃了枪子儿,但硬是撑着一声没吭。
而仙霓裳同柳惜音不一样,仙霓裳可以随心所欲、毫无顾忌地喊疼。
伊诺守在书房门口。
他看着李元昊急急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,旋开了笔身,从里面倒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。
是密码本。
特意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早已上好了膛,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李元昊的心脏。
书房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,所以李元昊倒地的时候几乎都没发出什么声响。
“你……”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神色冷冽的伊诺,很快就咽了气。
很显然,他死不瞑目。
“死得那么痛快,倒是便宜你了。”伊诺从他手里捡起密码本,嗤笑一声,“我的好父亲。”
张益带着人无功而返,胡青迎上去,“将军在书房等我们。”
“走吧。”
“怎么样,人抓住了吗?”胡青关心地问道。
“让他给跑了。”张益叹了口气,“好在将军没事。”
“嗯。”胡青点点头,“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罢了。”
说着,两人在书房门口站定。
胡青敲了敲门,伊诺很快便从里面将门打开。
张益皱起了眉,他觉察到空气里有血腥味弥漫。
但他来不及细想,整个人便向后栽倒在了胡青身上。
因为伊诺用枪在他的头上不偏不倚地开了个血窟窿。
因着有人送来了喜糖和烟,审讯室里一大早就热闹得很。
众人兴奋地议论纷纷。
“诶诶,听说了吗?少将订婚了!”
“是仙霓裳啊,那个绝色美人儿!”
“她不仅长得好看,身材还顶棒,要胸有胸,要屁股有屁股的!”
“还多才多艺呢!”
“哎,可惜了,以后见不到她表演了。”
叶昭被他们的嘈杂吵醒,顺带着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惜音?!
叶昭的瞳孔蓦地放大。
不不不,不可能……
她不敢置信。
“咱们少将可真是好福气啊!”
“那仙霓裳的滋味儿一定妙极了!”
“你说我们怎么就没这个命呢?”
外间的议论还在继续。
“混账——”叶昭暴怒嘶吼。
该骂谁呢?哈尔墩,还是胡青?还是那群始作俑者——那群卖国贼和日本鬼子?
她脸色苍白。
她的心脏剧烈地颤抖,难以克制。
她大口地喘着气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。
她痛苦不堪。
她什么都做不了。
她只是一头困兽。
“啊——”
她只能怒吼,借此来发泄心底激愤,却是徒劳无功。
“吵吵什么!你皮又痒了是吧?!”
她已经看不清这群兵痞的样子,看不清他们丑恶肮脏的嘴脸。
她的眼泪早决了堤,模糊了视线。
“王八蛋!”她痛骂道,话语掷地有声。
然后就有鞭子抽过来,从上招呼到下。
叶昭只觉浑身气血都沸腾了起来。
她大笑,高高地扬起头,满是不屑。
“你们这些无耻叛国之徒!你们丢尽了中国人的脸!”
“你们只知苟且偷生!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性和尊严可言!”
“怎么?除了鞭子,你们就没有什么新花样了吗!”
于是各式各样的刑具轮番而上,咒骂声不绝于耳。
叶昭却只是不停地大笑着,笑得爽朗,笑得豪气干云,笑得肆无忌惮。
但那笑声有时也随着实在难以忍受的痛楚而变了调。
她不想再去责怪胡青了。
纵使没有以她作为威胁,柳惜音同样会选择去涉险。
大厦将倾,如何置身事外?
“你们这些懦夫!但愿你们的良心永远不会悲痛!”
她汗如雨下。
“革命……必……将取得……胜利……”
她快要体无完肤。
酷刑停止了,他们得留着她一条命。
她还是笑着。
她想,惜音见了她这副模样,会很心疼吧?但她一定也会为她感到自豪和骄傲。
因为她爱的人,意志坚强,一身傲骨,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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